第199章 背井离乡路茫茫（1 / 2）
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王步宽突然清醒了过来，急忙朝着那黑云压城的前方行进着。

又朝前走出不过一里之地的样子，那瓢泼大雨，就铺天盖地的倾泄而来了。王步宽一下子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。烟雨朦胧中，他辨不清东南西北来了。抬眼看看左右，又没有一间房屋。泪水和着雨水，顿时模糊了王步宽的双眼。忧伤夹着恐惧，更使王步宽身心迷茫起来。他一步一步地朝前挪动着脚步，又感到腹中饥肠辘辘的。

烟雨迷蒙中，王步宽看见了路边有一个土地庙。王步宽紧跑一会儿，去到了那土地庙前。他看了看那个仅能容得一人之身的小庙，就不顾一切低头钻了进去。

但他哪里知道，那小小的土地庙里，早就躲进了一个避雨的姑娘。姑娘突然一见有人进来，挤着了自己，吓得哇哇大叫了起来。王步宽抹了一把迷糊住眼的雨水和泪水后，看着惊魂未定的姑娘，才十六、七岁的模样，于是就脸红着道：“姑娘，你别害怕，我也是路途遇到大雨，才慌不择路的跑了进来。惊骇了你，实在是不好意思啊！”

姑娘一听王步宽这么说后，便流着泪问道：“看着你穿着斯文的长衫，何故连一把雨伞都不带，你这是要朝哪里去呢？”

第199章背井离乡路茫茫

常言说，五月的天，是孩子的脸，说变就变。王步宽含泪悄悄走出家门的时候，那东边的天空上，还有几朵流云，叫正要爬出山顶的太阳，点缀得五彩斑斓。王步宽在心里默默祈祷道：老天爷啊，你就帮我一把好吗？我现在不知道前途在哪里，归宿在何处。你就给我一天好天色，让我多赶一些路程吧！

可是，只要人在走悖时运的时候，那天地也常常总会给人开玩笑的。要不然，也就没有那屋漏偏逢连夜雨，行船又遇打头风；走路突来晴天雷，屙尿碰见吊颈鬼的说法了。

一夜没有合眼的王步宽，此时此刻，头重脚轻的行走在古盐道上。伤心无望的他，每向前迈开脚步，离开家乡便远去一步，心情就更加沉重一分。他好想再回过头去，再看看渐行渐远的家园。那可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啊！这一朝离去，前途渺茫。极有可能，此时已经起床的母亲，正在呼天抢地的大哭着寻找自己呢。儿是娘的心头肉，我这不辞而别，不是挖去了娘的心肝吗？以后的王家大院，到底发与不发，其实又与已经看不见这一切的自己，到底有多大关系呢？可是自己就这样狠心地丢下孤独的娘亲，这真的是良心何在啊！父母在，不远游的古训，自己做到了吗？想到这些，王步宽曾经在某一时间，就越走越慢了起来。他想横竖是个死，不如即刻回转家去，要死就死在母亲和健在亲人的面前。但转念又一想，或许我的永不回头，还可以给母亲多一分念想。老人的心中，只是以为我远行了，也还有可能带着期盼的活着。于是又加快些步伐，向着那渺渺前程，继续前行。

走出了大约七、八里地后，王步宽就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流汗水了。再抬起头来，看看天空。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奇怪天象，出现在了眼前。那先前东天的霞光，突然地不见了。此时已经让乌云，滚滚席卷而来。原来湛蓝的天空，正在那浓云的吞噬下，迅速地后退着。犹如一幕大戏将要结束时，拉幕人在飞快地闭幕般的。顿时的天空，呈现出一些人恶作剧般的阴阳头，一边湛蓝辽阔，一边愁云惨雾了起来。

被大雨淋湿了全身的王步宽，感觉着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。他冷得抖索着一团，两眼迷茫地看着庙外疯狂暴雨。一阵之后，才向姑娘说道：“早知道天要下雨，就该不出门了！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？”说完，就脱下长衫，使劲地拧着水。那雨水落在地上，把这原来干净的方寸之地，也给打得湿了。王步宽对着姑娘，不好意思地一笑之后，又孤独绝望的看着庙外，伤心屈辱的泪水，滚滚而来。

姑娘看着流泪的王步宽，就拉了一下他的手，说道：“不知道哥哥，你这是要去哪里，为何的就这样魂不守舍？可是大雨不停的话，走不了路啊！”

王步宽回过头，有些伤心地说：“我是在一条不归路上，只有往前走才行啊！”

王步宽傻眼了，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前方，是风雨欲来的暗淡前途；后边，是阳光明媚的夏日早晨。到底该何去何从，他一时拿不出主意来了。

正在这时，一群挑着担子的力人，因为怕暴风雨的到来，都急匆匆地从前方赶路而来。他们远远地看见，前边路上，有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，呆呆傻傻的站在路上，踌躇不前着。于是一个个力人，在匆匆经过他的身边时，都忍不住好奇地看他一眼。

只有那走在最后边的老年力人，在看了王步宽一会儿后，说道：“年轻人，风云突变，大雨将至。你还站在这里犹豫个什么？这是几十年不遇的阴阳天来了，弄不好，是要死人的。这里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。你到底何去何从，都得赶紧走才行啊！”

神思恍惚的王步宽，忽然问那老年力人道：“老伯，那前面，还有路么？”

老年力人气呼呼地道：“我说你这年轻人是怎么哪？前面要是没有路的话，那我们是从哪里来的？我看你啊，不知道在犯什么傻。还是赶紧走吧！”说罢，慌忙追赶同伴而去了。